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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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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羡玉的眼泪,赫连洲见识过很多次,但从未像此刻慌乱无措。他刚要俯身,林羡玉就拉起毯子盖住自己的脸,躲在羊绒毯下啜泣。赫连洲竟说不出一句嘲弄,也不想明知故问,问他:怎么又哭了?

他大概能猜到原因

林羡玉那夜才说“从来没和爹娘分开过”,第二天他就不告而别,一走半个月

他隔着毯子,屈起指尖轻轻叩了一下林羡玉的手腕,被林羡玉一拳抵了回去。

这一拳力度不小,看来是真的生气了

赫连洲一时之间没了法子

两个人又陷入僵局

阿南从庖房拿了两包乳酪糖跑出来,在半路被萧总管截住,萧总管说:“王爷在后院呢,你先别去,待会儿......待会儿再过去。”为什么王爷在,我就不能去?

萧总管脸色复杂,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王爷和小殿下之间的羁绊似乎比他想象得更深些,假公主似有成为真王妃的趋势,王爷以后还能否开枝散叶?萧总管眉头紧锁,搓了搓手,又在廊下来回踱步,叹了口气,说:“王爷有正事要叮嘱殿下,你就先待在这儿吧。阿南不明所以地望向后院

后院里,林羡玉依旧躲在羊绒毯下,赫连洲思忖片刻,问:“是因为我离家太久?”

毯子里传出林羡玉的啜泣声

这声音更委屈了

“还是因为我不告而别?可我很早就要走,你又要睡到旧高三丈,我怎么跟你告别?"

毯子里终于传出林羡玉的哭腔:“为什么连一封家书都没有?一去半个月,我还以为你已经回西帐营,把我和阿南丢在这里了。家书?赫连洲从未写过家书

他耐着性子说:“我要做的事牵扯很多,如履薄冰,没法寄送家书,以免被有心人利用。

他说得真诚恳切,过了一会儿,林羡玉的啜泣声这才有所停歇,可还是不愿掀开毯子。

赫连洲才注意到林羡玉睡着的躺椅,这躺椅从未见过,看来是他临行前叮嘱萧总管去做的那只,大小工艺都不错他踩了一下躺椅的曲木,躺椅立即前后摇晃起来,连带着林羡玉也前后摇晃,叫人忍俊不禁的画面,可这次林羡玉很倔,偏不掀开。赫连洲忽然说:“压到兔子了。

林羡玉吓得掀开毯子就坐了起来,两腿抵着地面,瞬间止住正在晃动的躺椅,然后迅速起身,蹲在地上,张望了一番,根本不见小兔踪影,一抬头才发现两只小兔正安然地在一旁吃羊茅草,毫无被压的迹象。赫连洲竟然耍他

林羡玉气鼓鼓地仰起头,原本没消的气现在更是直冲发冠,他红着眼,抓起羊绒毯就往赫连洲身上砸,“我最讨厌你了!赫连洲一把接过,无亲道:“这次是我不好,我向你道歉。”赫连洲说得生疏,长到二十七岁,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人道歉。林羡玉背过身去,用手背抹了一把泪

赫连洲试图找话说:“兔子哪里来的?

林羡玉嗡声说:“桑宗送来的。

“送来给你解闷?也挺好。

林羡玉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,谁都不知道在赫连洲育无音信的半个月里,他的心情是如何从翘首以盼慢慢变成焦灼恐惧的。如果赫连洲做完了边防巡查,直接回了西帐营,再像萧总管说的“王爷以前一年只回来两次”,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这座王府里生活。虽然他有阿南,有萧总管。

可是赫连洲有不一样的意义,赫连洲让他安心,让他不害怕

他越想越难过,哽咽道:“你根本不在意我。

赫连洲像是下了决心一样,沉声道:“我以后会寄家书回来的。

林羡玉却并不满意,反而哭得更凶:“你以后会经常一去半个月不回来吗?

林羡玉抽噎声更重

赫连洲要时间慌了神,往前走了一步,尝试着伸出手去抓林羡玉的手腕,林羡玉的动作比他还快,一扭身便避开了。赫连洲的百般武艺在此刻毫无用处

他在哄人这件事上是初学乍练,两次不起作用,便完全没了主意,直到他听见林羡玉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。他做最后一次尝试,努力放软声音,说:“先去吃饭,好不好?林羡玉不理他,他又问了一遍。

可能是赫连洲的态度实在恳切,林羡玉竟转过身,主动给赫连洲递了台阶,抽抽搭搭地说:“你.....你跟我保证,你之后不会不告而别了,就算我在睡觉,也要叫醒我。“”好。

“如果出去很久,就要给我寄家书

”好。

林羡玉抽了抽鼻子,用一双盈着泪珠的杏眸望向赫连洲,赫连洲没有移开目光,两个人对望了一瞬,林羡玉的鼻子又开始发酸,这时,其中一只小兔跳到他的鞋边,在他的缎面鞋上碰了碰,林羡玉把小兔抱起来,告诉赫连洲:“它叫明月,那只叫羌笛。林羡玉这些日子时常做梦,梦到苍门关的满天黄沙,还有戍楼传来的阵阵羌笛声,雪净胡天牧马还,月明羌笛戍楼间。赫连洲属于边塞,就像他属于烟雨江南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处。他对自己说,就算赫连洲一年只回来两次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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